兄弟如手足，刘备为何这么说？(2)

    《三国演义》写刘备，现代人最不喜欢他的地方之一，是他曾经说过“兄弟如手足，妻子如衣服”，太轻视人生的另一半了。其实这是很大的误解。要回到《三国演义》此句出处的原文，揣摩情景，甚至要联系书中写刘备全部的为人，才可能正确把握他的意思。这句话出《三国演义》第十五回《太史慈酣斗小霸王 孙伯符大战严白虎》，开篇写张飞因在醉酒鞭挞曹豹以后失了徐州，使刘备的孩子老婆都做了吕布的俘虏，深感对不起刘备，要一死了之：却说张飞拔剑要自刎，玄德向前抱住，夺剑掷地曰：“古人云：‘兄弟如手足，妻子如衣服。’衣服破，尚可缝；手足断，安可续？吾三人桃园结义，不求同生，但愿同死。今虽失了城池家小，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！况城池本非吾有，家眷虽被陷，吕布必不谋害，尚可设计救之。贤弟一时之误，何至遽欲捐生耶！”说罢大哭。关、张俱感泣。

 

     由上引这句话出处的原文可以知道，一是这句话并非刘备杜撰出来，而是引的“古人云”，可见即使错了，责任也不全在刘备；二是刘备接下还有自己的解释说：“衣服破，尚可缝；手足断，安可续？”分明把“兄弟”与“妻子”的比较定位在血缘的标准上，即以血缘而论，“兄弟”为亲，而“妻子”为疏。古人重血缘，当然也就重“兄弟”，其地位高于“妻子”，正是那时宗法社会礼教的成规，所以这句话即使错了，也不过是刘备太相信礼教，而不是他个人坏了心术。当然，刘备所“兄弟如手足，妻子如衣服”，那“兄弟”二字也是指血亲意义上的兄弟，而不是刘、关、张结义的“把兄弟”。所以，刘备似乎还是把“古人云”的这句话用错了对象。但也正是如此，见出刘备对张飞是作亲兄弟看。这么一说，又“说罢大哭”，如何不使得“关、张俱感泣”！